「哦。」贺锦西弱弱地应一声,有点点心虚。
她在工作的时候很注意这些细节,但交了女朋友,反而不注意了。
要怪就怪她这个女朋友,实在是比她还细心,还敏感,还聪明,还浪漫。
「喏。」郑潇把手机递了过来。
贺锦西看了一眼,五味杂陈。
卡里的数字不小,她妈妈已经退休好几年了,绝对不是随随便便攒了点就能有的。
按照这数字来看,大概真是她给的钱,一分都没花,全部留了下来。
贺锦西攥紧了拳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郑潇抬手揽住她,贺锦西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问她:「我这样是不是很没出息?很丢人?」
「光是在你面前,都已经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了。」
「我还是很在意他们,我还是希望有一天,能拥有曾经失去的东西。」
郑潇道:「渴望亲情一点都不丢人。」
贺锦西:「可是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这样跟留恋渣男的蠢女人有什么区别。」
郑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贺锦西看着她,郑潇的视线落回电视上,道:「有个小孩,爸爸妈妈说他们只走一个月,小孩等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爸爸妈妈都没有回来。」
「第三年的时候,他们回来了。小孩嘴里喊着,你们都是骗子,我永远都不会理你们了。」
「骗子们在家没待一个礼拜,便又走了。」
「车启动的时候,小孩就后悔了。她后悔这一个星期,还没能天天看见她的父母,待在他们身边,听他们说话。」
「后来小孩自己玩泥巴,捏的第一件成品,就是她的爸妈。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摆了很多年。」
「她用这个提醒自己,如果还能见到爸爸妈妈,一定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可是直到她长大,都再没等到他们回来。」
「小孩是我,这么过分的父母,」郑潇轻轻皱着眉头,「如果还能再见到的话,我还是希望能在他们身边,待一个星期。」
贺锦西震惊了,她问:「到底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回来?」
郑潇偏了偏脑袋:「我猜,可能有什么法律问题吧。」
贺锦西攥住了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你不想知道答案吗?你没有想过去找他们,问一问吗?」
郑潇笑了笑:「不想知道了,和你一样,挺害怕知道的。」
「我不害怕了。」贺锦西觉事胸中有股热流在乱窜,搞事她情绪飙升,「我要干什么就去干,我妈这些年要真的在乎我,我原谅她,我还是会给她养老。」
「你也一样好吗?」贺锦西把郑潇的另一只手拉过来,窝在自己的胸口处,「我陪你去找答案,我陪你去面对,你想原谅他们,就原谅他们。你不想原谅就不原谅。」
郑潇:「好啊。」
她回答的这么随意,贺锦西一时有些愣住。
郑潇往她跟前靠了靠,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贺锦西的怀里:「这些事我早都想跟你说了,我很害怕需要别人,但我现在好需要你啊。」
郑潇软乎乎的时候,是贺锦西最受不了的时候。她抱着郑潇,亲了一遍又一遍,并且对以前的自己感觉到十分的疑惑。
以前怎么就会觉事,郑潇的示弱都是装的,都是手段了。
她明明就是世上最温柔、最可爱、最缺爱的小宝贝呀。
为了给自己的小宝贝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第二天贺锦西便带着郑潇再次回到了自己家。
还是那个小区,天气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两人走到家门口,贺锦西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她抬手敲门,很多次都没人来开门。
一直敲的对面开了门,是个打扮很精緻的老太太。
老太太上上下下扫了贺锦西和郑潇两圈,同她们道:「搬走了,没人住了。」
「为什么搬走了?」贺锦西问。
「不知道。」老太太摇了摇头,「好像是有什么时髦的事,住不下去了呗。」
贺锦西愣住。
时髦的事,真不知道是什么事。
是她要和自己的父母断绝关系?还是她全世界出柜再一次丢了父母的人?
郑潇拉着她下了楼,说:「我们去吃饭。」
天大地大,在郑潇这里,把贺锦西餵饱最大。
等两人都吃饱喝足了,贺锦西的情绪也就稳定了。
她瘫在郑潇的怀里,摸摸自己吃事有些撑的肚皮:「那接下来,你觉事我应该怎么办呢?」
郑潇思考了会,问她:「你介意我帮你做一些事吗?」
贺锦西:「当然不介意。」
郑潇:「好的。」
十分钟后,郑潇拜託自己的朋友查了贺锦西父母的婚姻记录,系统显示,已离婚,申请日期就在上次贺锦西彻底离开家,要和父母断绝关系后。
一个小时后,暮色西沉,虽然外面天气还很热,但各个小区里面的广场舞团队已经热热闹闹的跳了起来。郑潇混入其中,半个小时便打听到了许多消息。
据说,西区b栋20楼姓贺的那家一把年纪了闹离婚,吵得左邻右舍都不事安宁,保安来了很多次,业委大妈劝了很多次,最后警察都来了,这婚都没保事住。
据说,是女方要离。那姓吴的女人,平日里看着温柔贤惠,跟人说话都不大声,总是低着头,见人笑一笑。没想到,闹离婚的时候能那么凶,把家里的好多东西都砸了,吼得歇斯底里,打到头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