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离心说那可不吗,全都是按照原着里你的喜好和口味来做的。
她带着侍女们在烟萝殿的小厨房里研究了好几天,做废的糕点够整个殿的宫人吃半个月了,成品自然效果不错。
宁子笙习惯「食不言,寝不语」,很快就不再讲话,而是专心吃东西。
可柳离则不然,没一会儿就闲不住了,刚吃两口,就歪着头问她:「殿下方才是不是听着我背书啦?我背得怎么样?」
话中是满满的求夸奖。
宁子笙只觉得眼前人所思所想全部写在脸上,虽然有些傻气,但却天真得可爱,倒也生不出讨厌的情绪:「嗯,不错。」
柳离跟宁子笙尬聊了半天,任凭说得如何天花乱坠,脸都笑僵了,好感度仍然是稳稳的0,岿然不动。
总算吃完了,宁子笙放下筷子,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礼记》全都背熟了?我若考你,可答得上来?」
柳离正襟危坐:「殿下考便是了。」
只听宁子笙问:「『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你如何解释?」
「呃……」柳离顿了一下,这是方才太傅授讲时,她抢答的其中一句。
她这几天光死记硬背来着,没怎么理解具体的意思,但这句话不算特别复杂,现扯也是可以的。
「善、善于唱歌的人能让别人愿意同他一起唱,善于教授的人,能让人愿意继承他的志向……」【注2】
宁子笙示意她继续说,显然想听到的回答不是白话译文。
柳离忽然灵机一动:「我……我的解释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哦?」
宁子笙有了几分兴趣,倒是想看看她是怎么把这两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联繫在一起的。
「善歌者若唱的是普通小曲儿便罢了,他若唱些淫/词艷/曲,其他人同他一起唱,岂不是有伤风化。」柳离知道自己是在乱说,有点心虚,「善教者若心术不正,教的也都是些歪理邪说,那他的弟子继承他的志向,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在我看来,还是要寻个好人教,方才能学有所成,不然便会走歪路。」
结尾还稍稍奉承了一下宁子笙——柳离既然求宁子笙教她,自然觉得她是个好人。
而后,她看到宁子笙的嘴角微微翘起,似是被她逗笑,却又收敛住了。
「你倒是见解独特。」
确实,敢在这个时代如此解读《礼记》的人估计也就柳离一个,她眨了眨眼:「我才疏学浅,胡言乱语,能博殿下一笑也值。」
「方才那番解释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太傅问起,万不可如此作答。」
宁子笙难得地提点了她一句,在太傅们眼里,歪解四书五经可是大忌。
「遵命!」
两人在凉亭里有说有笑,虽然声音不大,倒也吸引了不远处别人的注意力。
八公主宁子纯往那边瞧了眼,见是宁子笙,颇感无趣地别回了头,随口同旁边的柳茹韵道:「九公主旁边那是谁?」
宁子纯的母亲是李婕妤,虽家世不算出众,但还算得宠,在宫里有的是人巴结。
柳茹韵给她伴读了几天,处处奉承讨好,两人还算谈得来,道:「同九殿下在一起的是臣女的长姐,八殿下可识得?」
八公主恍然:「哦,淳宁郡主。她怎么会和宁子笙待在一起?」
「这……」柳茹韵吞吞吐吐,显然是有话要说,但却犹豫不已。
八公主性子急躁,见不得这副模样:「说。」
「八殿下莫怪。」柳茹韵小声道,「长姐向来不喜欢臣女,见臣女有幸给殿下当伴读,许是心生不忿,便也想结交位别的殿下。」
「哦。」八公主被这话捧得很舒服,随口道,「那也不该找宁子笙啊,在这宫里,最不招父皇喜欢的便是她们母女了。」
「唉……」柳茹韵见八公主没明白她的意思,嘆了口气,又点了把火,说得更加直白了些,「长姐招圣上疼爱,行事难免肆意了些,家父让臣女来给八殿下伴读,她转眼便去同九殿下往来,让臣女很难做,不知如何是好。」
宁子纯脑子笨,被柳茹韵绕了进去,顿觉不对:「的确,淳宁此举,置你于何地,又置本殿下于何地!」
同时心中不快。
她母亲李婕妤一直叮嘱她,有机会一定要结交淳宁郡主,这样就能攀上她母亲宝安郡主,也能更得父皇赏识。
没想到,这淳宁宁可去找不受宠的九公主,也看不上自己!
柳茹韵状似着急忙慌地解释:「长姐只是任性惯了,殿下切莫误会她……」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宁子纯已然起身,怒气沖沖地过去找麻烦了。
柳茹韵轻笑了下,便着急忙慌地跟在了宁子纯身后。
*
很快察觉到不对的是宁子笙,她眯着眼,见宁子纯往这边走来,身后还有个人在追,目标正是她和柳离。
柳离也回头一看,这是……?
姓名:宁子纯
年龄:十三岁
身份:[大宁皇朝]八公主
目前状态:素昧平生
註:行事冲动,风风火火
总算见到了另一位炮灰女配,只不过八公主身后还跟着她那庶妹,柳离便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了。
这是来找谁麻烦的?宁子笙?不应该啊,现阶段宁子笙韬光养晦,在任何人眼里都没什么存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