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儿的鞋底沾水,本就易滑,被这么一拽,身子失去重心,直直跌入了七殿下的怀中。
「跑什么?」
现下的姿势并非暧昧的拥抱,而是毫不留情的掣肘;七殿下的手指顺着手腕往上,锁住娇儿的肩头,捏得她倏然一痛。
娇儿紧紧抿唇,看样子还是不打算交代一个字。
却未曾想到,宁子露似笑非笑的面庞蓦地凑近;七殿下本就比她略高一些,此时微微俯首,清脆的声音落至她的耳畔。
「你倒是不怕本殿下。」
现在郡主命悬一线,她哪有时间和七殿下废话这个啊?!
「让开!」
娇儿红了眼,对对方身份的顾忌彻底小时,情急之下,一口咬在了宁子露的手臂上,又准又狠;很快,红色的痕迹便悄然浸透了衣袖。
可不论怎样,却都无济于事。
她只能看着宁子露眼中的兴味更浓,忽而嘆了口气,又吹了声口哨。
***
距离娇儿被七殿下带回宫外的宅邸中,已经三?日了。
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七殿下究竟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就像是专门来逮她的。
又是带了侍卫,又是准备了轿辇,如?此兴师动众,以至于娇儿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乖乖地被带了回去。
她娇儿不过?是一介小侍女,到底有什么值得七殿下费心的地方呢?
七公主年岁比郡主要稍长些,故而一回宫,便被分了府邸,不过?平日里还是同太后一起住得比较多,并不常来宫外的七公主府。
这三?日里,娇儿被好吃好喝供着,甚至有专人伺候她沐浴、穿衣,完全就是从没享受过?的、主子的待遇;但每当娇儿一开?口想要同她们交谈,她们却一个字都不说。
令娇儿郁闷极了。
只能心下懊恼,都是她没用,没能及时给九殿下通风报信,也不知郡主怎么样了。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那她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足谢罪!
偏生院落外头还被团团围住,插翅也难飞。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三?日的晚上,因为七殿下终于回来了。
娇儿一早便听到了动静,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缝偷看;下人们将数箱东西搬入府中,就像是……乔迁一般。
没过一会儿,似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娇儿陡然一惊,连忙躺到榻上,裹好被褥,装作自己已经睡着的模样。
果不其然,须臾,房门便被轻轻推开?。
沾染的紫檀薰香裹挟着淡淡的脂粉味,嗅起来却并不显得庸俗,只觉淡雅宜人。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声音越来越响,这股味道亦是越来越明显,直至停在了床前。
还伴随着另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过?娇儿早将头都埋入了被褥中,呼吸声均匀平稳,看上去睡得正香;只是她的手指,正在不易察觉地发抖。
七殿下会不会……
刚如?此想着,被褥便被一把掀开?,随即,一个温温软软的身子毫无顾忌地贴了过?来,将娇儿整个人吓了一跳,不得不睁开?了眼。
这睡,自然也装不下去了。
宁子露倒是没说什么,只缓缓将被角掖好,而后转过?身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夏日本就穿得轻薄,她又褪去了襦裙,此时只剩下里?头一层薄薄的亵衣,什么也遮挡不住。
娇儿几乎可以感受到宁子露滚烫的肌肤,还有她垂落至肩侧的长发;偏生整个人又将她逃脱的路线堵死,只能惊恐地往后退。
——直到背靠着帷幔与墙壁,退无可退。
「七殿下,您!」
娇儿还是个十几岁的黄花大闺女,就算是贴身伺候郡主多年,也从没有……这般亲密地接触过。
「您要做什么?」
七殿下得太后宠爱,有权有势,有钱有貌,正是适婚的年纪。娇儿曾听闻,京中有不少贵公子,都意在求娶七殿下,可她……
为什么要爬自己一个小奴婢的床?!
惊恐之余,心中的谜团更大了。
宁子露将头靠在玉枕上,微微偏过眼睛,看着娇儿的反应,没有再靠近,让她稍稍松了口气。
「就算要做什么,你也拦不住。」
……那倒也确实。
七殿下是主子,不论主子吩咐什么,她身为一小小奴婢,都得照做。
搭在被褥上的左手忽然抬起,伸手勾住娇儿的衣扣。她方才往床上钻得急,连外衫都没来得及褪下。
「脱了。」
娇儿怔忡,神?色一滞:「殿下……」
宁子露没再说话,只是眼中的耐心在一点一点消退。
七殿下若要她死,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娇儿怎会不知。
只能屈辱且不情愿地,就着宁子露的手,将衣扣尽数解开?。
衣襟随即大敞。
娇儿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捂,却被宁子露止住了动作。
她根本看不出七殿下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七殿下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细细地打量着她被亵衣包裹着的身体,那目光就宛如?一盏灯,将她里里?外外,都照得透透彻彻。
夏日明明很是炎热,可娇儿在这样的审视下如?坠冰窟。
蓦地,宁子露却又轻轻揽过她,将她僵硬紧绷的身体拉至身旁,令她躺下,随即手掌抚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