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先行离开啦。」


    站起身来拉了拉自己的外套，髭切朝着门口走去，在打开门后笑眯眯的回头看着小乌：「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就叫我吧。」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髭切的眼睛中并未有多少的笑意，有的也不过是庄重。


    其实最开始髭切说那句话也只不过是顺嘴开的玩笑，来到这里他并不会忘记自己身上还带着任务。如果真的让小乌养着，那他预计就不用出任务了。


    不过……


    髭切心里面的小人挠了挠下巴，脸上是颇为高深莫测的笑：再说了，这么小一个城市，「偶遇」的发生频繁一些也就不会太奇怪吧？


    而且，在横滨的这么短的相处时间怎么可能够呢？早日完成任务，才能早日回到时之政府去催那群整日没事干的傢伙把小乌带回去。


    到时候，在神居的漫长光阴的相处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哦，当然，五条家的那只碍眼的白鹤他还需要好好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把对方给踹出去。最好一辈子都不能再回来。


    髭切心里面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震天响，脸上却不露分毫异样，也没有让小乌看出什么不对劲。


    「我听到了，无论如何，我都会赶过来的。」


    轻声说罢这句话，髭切最后看了一眼小乌，虽然转身离去。


    忍耐这种事情……其实他也已经习惯了。


    门被关上的咔哒声响起，小乌看着门口处，过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小声嘀咕「无聊，就算遇到了什么事我也能自己解决」。


    根本就用不上求助。


    而且，她也根本就不打算跟这些所谓的付丧神扯上关系。


    想到这，小乌扯了扯唇角，眼神不自觉的朝着自己的腰间看去。


    曾经，那里悬挂着一柄太刀。那是她的本体。


    尽管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本体的模样，尽管她早就把那柄太刀捨弃了，但是最初得那个时候，她也是个正常的付丧神吧？


    而现在……


    手无意识地落在了腰间，小乌的眼神放空，思维开始扩散。


    现在啊，她还算什么付丧神。不过是在等死而已。


    曾经她拼命挣扎，为了所谓的缺失的东西，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反水，朝着勉强可以称之为朋友的梅林捅刀；可以在圣杯到手后，发现对方无法实现她的愿望后炸掉圣杯。


    小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眼神幽深淡漠，金色的眼瞳深处逐渐蔓延开丝丝血色。


    「还有多久呢？」


    无声的低语，小乌缓慢地眯起眼睛：「世界意志做不到，圣杯做不到，那么，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帮我找到缺失掉的那一部分呢？」


    察觉到了现在小乌状态的不对劲，「书」探出个脑袋，看着她，突然说道：「中原中也快要回来了。」


    啊嘞？


    被「书」从某种状态扯出来，小乌茫然的看着它，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中原中也是谁。


    「这么快？」


    低头扒拉了两下手机备忘录，看着时间小乌发出一声惊嘆：「没想到中原中也已经离开快十天了啊。」


    虽然最开始她确实是有些想着对方，但是后来……玩开了以后她就把中原中也忘了个彻底。


    「嗯……不过距离中原中也的生日也快到了啊。」


    看着被自己标註出来的日期，小乌摸着下巴：「刚好，等到他回来之后差不多就要到他的生日了，到时候把礼物送出去好了。」


    「你竟然记得中原中也生日？」


    知晓小乌是个什么德行的「书」有些惊讶，看着小乌的眼神透露着明晃晃的不可置信：「我以为你要等到中原中也生日当天你才知道呢。」


    「喂喂喂，我像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刃吗？」


    小乌有些不满的看着「书」，脸上就差写着「别污衊好人」的字样：「中原中也好歹也是我遇见的第一个那么善良好骗的小天使，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他生日？」


    再说了，人类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每当到了所谓的生日、纪念日、毕业季等等节日，人类都要做一些事情、送礼物来表示庆祝。她只不过是按照正常人类的举动来行事而已。


    「书」：……行吧，你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不过……小乌，你在看到那个付丧神的时候，心里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吗？」


    「书」站在桌面上，抬头，黑色的豆豆眼注视着小乌，语气很平静：「不觉得你们两个太过相似了吗？而且都是付丧神。」


    动作微微一僵，小乌脸上的笑逐渐消失，金色的眼瞳中流露出的是犹如机械一般的毫无情感波动的冷漠。


    「没有。」


    「相似也好，同为付丧神也罢，我并不想深究，也不想知道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无论是梅林也好，莉莉也罢，或者是在横滨我遇见的中原中也，我对他们的认知和感受也不过是——过客。」


    略略垂下眼睑，小乌的声线平淡无波：「我感觉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


    「百年过后，我于他们，他们之于我，只不过是耳熟但是却难以想起名字的、生命之中的过客。仅此而已。」


    而她的时间有没有百年都难说。


    忽略掉心中曾经察觉到的波动，小乌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在心里面极其冷静的告诉自己，不要好奇，不要越界，不要去探知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