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不到愉悦……」绀野凪注视着墓碑,她垂下眼睫,「这次的游戏太过简单了。」
「所以凪酱,你想要玩一场盛大的游戏吗?」太宰治的目光停驻在那个墓碑上,笑眯眯地伸手拍在她的肩膀上,「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不打算乖巧一点吗?」
绀野凪抬眼,目光凉薄:「这次的游戏你不就策划了一切吗,但很可惜游戏没什么趣味性,绝对打差评。」
「哎呀~」少年撅起嘴一副不满的表情,「明明凪酱也玩的很专注嘛。」
「结束的那瞬间,就完全失去了兴致。」女孩仰头望着天空,淡薄的金色阳光穿过绿叶投下淡绿色的光影。
「而且,我可从没有怀念过他,你不要擅自以为什么,太宰治。」绀野凪抬起眼,漆黑的眼瞳与鸢色的眸子撞在一起,她踮起脚,伸手抓住太宰治的衣领,还未经历变声期的孩童的稚音却因为语调的毫无波动而显得冰冷,「我从不会怀念死去的人。」
「哦?但是凪酱明明一直都记着你那位哥哥,不是吗?」少年的声音低沉,宛若磁性的小提琴音,他任凭女孩揪住他的衣领,微微挑起眉,「甚至,和森先生做交易也是因为你的那位哥哥。」
绀野凪冷眸盯着他,袖口处一闪而过银色的光芒,她微微蹙起眉,目光不放过任何一丝少年眼瞳里的情绪变化:「你想威胁我吗?」
「没有哦~」
太宰治双手摊开表示自己的无辜,女孩盯着他,而后厌倦似地移开视线,她松开手,转身,从口袋里拿出耳机戴上,口中哼着支离破碎的音乐。少年轻笑着跟上她的脚步,伸手欲要取下女孩的一只耳机,却被一支枪抵在额前。
「不要动我的东西,太宰。」女孩的眼瞳中流动着冷淡的光,她微眯起眼,话语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似的夹携着不曾掩饰的厌恶,「你已经耽误了我很多时间,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那你就扣下扳机啊~凪酱~」太宰治勾起嘴角,一瞬间空气像是被什么阴冷的东西搅合成粘着物,「你不会杀了我,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自导自演的戏剧好玩吗,太宰君?」绀野凪盯着他,少年的刘海堪堪挡住眼瞳,透过发丝的间隙她能清晰地看见那眼中流动着浑浊而晦暗的暗芒,太宰治的嘴角弧度愈发上扬,「自导自演?你是在说我在自导自演吗?」
「难道不是你在玩这个游戏吗?凪酱~」少年的眼瞳眯起,身上的黑色大衣顺着风猎猎响起,他顶着枪枝的前端往女孩又靠近了一步,刻意压低音调,「明明凪酱从头到尾都没有制止,而是一直顺着我的想法进行着,亏得森先生以为你是个偏执性神经质呢,他想要掌控你,却从没想过那些所谓的在意的事物根本就是可以随时抛弃的。
「真是了不起的谎言啊,竟然连森先生都被你骗过去了。」他嘲弄一般地抬手鼓了几下掌。
「撒,森先生有没有想过……」太宰治将唇贴近女孩的耳侧,压得极低的声音像是一束电火花窜入耳内,「杀死他的,可能会是你哦~凪酱~」
黑发女孩盯着他的眼瞳,墨色的眼眸中依旧平静:「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她反问道,「现在是你被森先生忌惮吧,你不应该担心一下你自己吗,太宰?」
太宰治注视着她,周身停滞的空气愈发压低,看不见的杀意在两人之间流动。
「虽然死在凪酱手里也不是不可以哦~」少年轻轻地挽起嘴角,手腕一转也拿出了一把枪,抵在女孩的心口,语调轻快,「但是我果然还是想把凪酱一起拉下去呢~」
「撒~来吧,一起开枪吧~」太宰治眯起眼,刻意压低的语调像极了恶魔吐出的甜蜜而附带毒药的蛊惑,「看看究竟是谁先死掉呢?还是同归于尽呢?」
「如果和凪酱同时死掉,也是一种不错的殉情呢~」
「3……」少年紧紧地盯着女孩的眼瞳,语调悠然。
「2……」手指已经按在了扳机上,女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枪枝稳稳地贴在他的胸口。
「1。」两人同时扣下扳机。
并无任何事发生,少年故作惊讶地举起枪:「哎呀,居然没子弹了呢~」
「卡膛了。」
绀野凪移开枪口,面无表情地将枪枝往旁边一丢,她转身抬脚就走:「毫无趣味的死亡游戏,也就你想的出来。」
「哎呀我只是想要和凪酱开个玩笑呢,凪酱居然没被吓到呢。」太宰治笑嘻嘻地同样把枪一丢,追到黑发女孩的身边。
「下次玩俄罗斯转盘如何呢~」
「你试试和中也君说这句话。」
「哎呀干嘛又要提那个小矮子,这难道不是我和凪酱独有的默契吗?」
「自恋是病,自己去找森医生开药。」绀野凪冷淡地说道,她伸手打了个响指,黑色的流线型机车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抬脚跨上机车,转过头看着少年,「还是你希望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
「啊啦这是邀请吗?」太宰治笑眯眯地抬腿跨上机车,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上,女孩瞥他一眼,「千万别碰到我,否则就出事故了。」
「好。」少年乖巧地答应了。
轰鸣声从远到近,港口黑手党大楼下的基层人员惊愕地看着从远处的建筑物上奔驰飞跃的机车载着两个他们十分熟悉的人员朝着这边的方向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