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想清楚,死亡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她如此说道,「一个人一旦死亡,那么他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就此停止了,而世界并不会为任何一个人的死亡停止转动。」
她回忆般地偏了下头:「我记得你之前似乎问过森医生,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意义。」
太宰治的眸光瞬间沉下去,语调却依旧悠扬悦耳:「没错哦,所以凪酱想要告诉我什么意义呢?」
他的眼眸中变幻着复杂的情绪,却在听见对方的回答后骤然全部沉于眸底。
「没有。」
「什么?」少年像是没有听清似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没有意义。」绀野凪说道,「因为这个问题就是无意义的。」
「所以,凪酱的意思是,人活着果然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轻微的失落,少年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眸底投下一片阴影。
「不是。」
绀野凪看着太宰治瞬间抬起的头和紧紧注视着她的目光中带着自己也没有料到的急切。
「你的问题是没有意义的,从你去询问的一瞬间开始。」
「人活着的意义,这是一个没有参考标准的答案,你去问森医生,最多只能得到森医生的意义,你去问任何人,都只能得到那个人自己的意义。」
黑发女孩的声音清冷,像是冬日里的薄雪轻盈落地:「这个答案,你只能问你自己。」
太宰治怔然,而后他垂下头,突然双臂张开抱住了娇小的女孩,低沉的嗓音在女孩的耳侧想起:「那么,凪酱可以告诉我,你的意义是什么吗?」
「不告诉你。」绀野凪伸手制止了梦野久作的动作,她只是将手上的手术刀刀柄贴在了少年的脖颈处,「你先放开你的爪子。」
「告诉我嘛~」他撒娇道,黏答答的语调激得女孩一阵瑟缩,「我想知道为什么凪酱还在活着嘛~」
「所以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还有太宰你是想要掐死我吗,松手。」
「我才捨不得掐死凪酱呢。」少年的声音有些恹恹,「只是找不到啊……」
「找到之前,你就先活着咯。」绀野凪平静地回答道,她察觉到少年的肩膀瞬间紧了一下又放松了下来,「不过你真的自杀也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你决定好了,那么我并不会阻拦你。」
「好薄情啊凪酱~」少年的嗓音传进她的耳廓,像是撩动的琴弦,「那么狠心地眼睁睁看我去死吗?」
「如果是出于你自己个人的意愿的话,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希望别人做和你意愿相反的事。」绀野凪说。
「不是谁都像凪酱这样坦诚的哦,然而森医生完全误解了你呢,真是可惜啊。」
「我到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那可是你们自己的原因。」
「还有,你什么时候愿意把你的爪子从我身上挪开,太宰治。」黑发女孩的语气中很明显地出现了一丝怒意,太宰治鼓着脸不情愿地从女孩身上移下来,却依旧抓住对方的手腕不放,「凪酱还是没有告诉我嘛……」
「我告诉你,你会听吗?」绀野凪反问道,她从少年沉默的眼眸中得到了答案,「不会,因为你永远都是持有怀疑般地看待一切。」她看着少年的眼瞳,似乎要望见里面幽深的被掩埋在最底层的东西,「其实这样也不错,这样我认识的就还是太宰治,而不是融合了别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结束了,走吧。」
绀野凪余光看见舞台上的三名少女已经唱完了歌正在对众人致谢,她不顾面前沉默不语的少年,转过身欲走,手腕却没拉动,女孩撇过头,「你还要待着干嘛?」
「凪酱忘记了吗,当然是和犬金组的首领的洽谈哦。」
「呵,我只知道你带我来看了一场毫无意义的演唱会,至于什么犬金组我可不知道。」绀野凪冷漠地拒绝陪对方去执行多余的任务,更何况这完全就是太宰治一时兴起。
「森先生也对这个犬金组稍微有点兴趣哦。」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
只是一点点兴趣吧,森医生还不至于把这个小组织放在眼里,比起黑手党这个更偏向于传统的黑帮混混,明明是你自己闲的没事非要找事。
绀野凪瞪着笑盈盈的少年,但实际上她也稍微被太宰治的话语带起了一点点的兴趣,想着既然来了那么多做个任务就能多领工资那么她就可以早日买到心仪的游戏和漫画。但她还是需要问一下梦野久作的意见的。
「久作,你想去吗?还是我打电话让人来接你?」绀野凪询问道,梦野久作毫不犹豫地抱住她的胳膊,「我要跟着姐姐。」他才不会让那个傢伙得逞呢,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对方的自杀行为他也早有耳闻,刚刚两个人的对话他虽然没有听太懂,但不妨碍他认为太宰治不怀好意。
「三位来访,有失远迎了。」叼着烟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皱纹硬生生地堆积出一个笑容,他的面前坐着太宰治,绀野凪和梦野久作,即便他对港口黑手党派三个未成年来有些不悦,但依旧錶面上还是做出了非常热情的模样。
「哪里哪里,我们在拜访之前欣赏了贵方非常有名的组合歌唱会哦。」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道,他的双手交叠托着下巴,「我们首领对贵方的近来的发展方式很感兴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