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爆响，硝烟散去后，机枪被炸毁了，从还未损毁的夜视镜可以看见，对方的车身只是被燻黑，甚至凹陷都没有多少。


    男人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自己改装的手机炸弹，威力自然不小，要是这样都无法破坏对方的车，那普通子弹自然不会有用。


    而且刚才对方的扫射中，好巧不巧有两发子弹已经击中了他的手臂。虽然不至于失去行动能力，但他没有纯血种那种超强的自愈能力，甚至任何机会给自己包扎。


    鲜血的气味充斥着整个车内。


    而后面，伏特加从车窗里探出身子，端着一把冲锋鎗又开始了射击。


    真是糟透了……


    装在驾驶座旁边的联络台忽然响了，五十岚抬手按下接听按键：「这里五十岚。」


    「五十岚君，我是不是应该诚惶诚恐一下，您终于愿意屈尊接听一下联络了。」


    糟糕，是被他放鸽子的绀野大小姐来兴师问罪了。五十岚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经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他的耳麦在去便利店的时候取下来了，这时也因为突发状况一直没有带上。


    他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后方穷追不捨的车子，听着冷冰冰的女音质问，不禁感到头痛。


    -


    「只是因为组织的损失吗？」车子已经顺利开上了盘山公路，通过弯弯绕绕的公路他大致还能继续拖延一下时间，按照路程计算，即使少女从市区赶来也至少需要十分钟左右，更别提现在信号还一断一断的。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依旧是毫无感情起伏的语调：「别废话，我可没时间给情报部长先生收尸。」


    五十岚报了大致的坐标，不忘加上一句：「但是我现在已经开上了盘山公路。」


    「知道了。」


    联络被少女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五十岚嘆了一口气。


    「根本来不及吧，果然还是得靠自己啊。」


    这次他是出公务差，身上没带多少小装备。否则以他早就从兜里掏出什么奇形怪状的炸弹把对面炸上天了，可找来找去，能拆车的东西一概没有，只剩下一把柯尔特m2000。


    「要命啊，搞定了这事后再也不来东京出差了。」五十岚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张开嘴，一字一句地念着：「异能力——零之焦点！」


    周身环绕着银白色的亮光，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瞳孔已由褐红色变为了血红。因为枪伤的疼痛而造成的颤抖此时此刻像是被屏蔽了痛觉神经似的完全消失，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零之焦点，解析一切复杂结构的物体，包括机械、电子设备，甚至是他人的能力。在能力发动时，所有的运行结构和能量流动在他的面前都无所遁形。当解析的对象是可使用的物体时，发动能力是便相当于100%掌握物品的使用方法，一切的设备，只要上手，就能完全发挥它的效用。


    男人的神情变得如坚冰般冷漠，眼中所有的情绪都被压制在了最底层。他眼前的世界已经完全变化，那些干扰的景色全部消失，只剩下无数窜动的，被分解的各种数据流。


    「找到你了。」


    机械般的声音响起。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保时捷356a的结构就被完全扫描完毕。这辆车改装不可谓不专业，从头到脚完美的装甲防护，即使对方拿着一把冲锋鎗对着车窗疯狂扫射，也无法伤及里面的人分毫。


    除非……


    「伏特加，不要再拖延了。前面是断崖和左急转弯，你在他转弯的时候直接把他击毙。」琴酒似乎已经被这长达半个多小时的追击战磨得失去了耐心。


    「知道了，大哥。」伏特加将枪瞄准了对方的心口。


    二十米……十米……车子转弯！


    伏特加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但眼前的情景，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五十岚此时的姿势和平时开车的标准姿势已经全然不同，男人头部已经低到方向盘以下，几乎要把身体弯成直线，一排子弹贴着他的头发扫了过去，击中了后方的车身。


    他的左手持枪，无机质的冷光注视着目标。对着琴酒的车，连开数枪。


    看着对方再次一个甩尾消失在了拐角处，琴酒下意识转动方向盘准备拐弯。


    但事与愿违，车身的转动幅度，却小的不合常理。即使琴酒猛打方向盘也无济于事。


    琴酒立刻踩下剎车，可在追击的刺激下开到近乎失控的车速，他们毕竟无法违背牛顿的惯性定律。


    琴酒猛然想起，他的转向液压器的管道是连接在车底的，虽然被一层装甲板盖着，但为了维修方便，于是在外面露了一小段。


    原来如此，利用枪击中地面的子弹反弹从而击毁了自己的液压管。琴酒眯了眯眼，这样一来，自己即使反应过来无法转弯，要採取紧急制动，也绝无可能立刻停下。


    但这样精确的计算和射击水平，已经是常人无法达到的地步了……


    -


    保时捷356a毫无悬念的超出了公路，翻滚着在山体上跳跃，与巨石撞击，最终在山脚下停止不动了。


    五十岚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枪，眼中的鲜红色褪去。他踩下剎车将车停下，从怀里把被血浸湿的资料拿出来，封进档案袋里。接着才开始四处翻找止血物品紧急处理一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