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是白荼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了什么。
虽然每个世界剧情线都彻底崩溃了，任务也没完成，但他却都奇蹟般的通过了，还获得了及格的积分。那么这个世界，如果剧情线出了偏差，还会不会是和上两次一模一样的结果呢？
白荼想试一试，他直觉，这不仅仅是和自己有关系。
或许……还和鳄鱼系统，以及他莫名其妙的失联有关系。
所以他把实验对象放在了沦为废人、惨遭原身羞辱的穆风行身上，想试试看，如果不按照原定剧情进行下去，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不过还好，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并没有什么负面影响。
白荼松了一口气，撑着脸颊的手都举酸了。他揉揉手肘，换了一边，继续盯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是严格按照剧情走，还是继续试探？
「茶茶——」
但他没能想太久，白原边唤着他的小名，边推门进来。
白荼回头一看：「父亲。」
「发着呆在想什么？」白原笑得和蔼，在他身边坐下。
白荼犹豫了一下，回了个半真半假的答案：「在想退婚的事。」
「觉得等太久了？」白原笑道，「别急，后日我便率长老们正式向虎王提出退婚的要求。再等两天，这件事就能尘埃落定了，到时候我们就回万清宗。」
虎宫待客之道再是礼数周全、挑不出一点儿差错，却也到底不是万清宗，白原此行在这里逗留了半月有余，已是开天闢地头一遭了。
话音稍落，不等白荼回话，白原又道：「说起来，茶茶你应该还没见过那位虎族的大皇子吧？」
白荼瞬间紧张起来，手指抠着身下的锦缎坐襦，刚才白原突然提起穆风行，他还以为自己偷偷摸摸去找大老虎的事儿败露了呢。
等听完，才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被人发现。
他赶紧矢口否认：「我这些天都是跟穆风远在一处，连大皇子的住处都不知道，上哪儿去和他见面。」
「不见面也好，他只是你漫漫修真生涯中一个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过客，不必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白原拍了拍宝贝儿子的小脑袋，不仅动作，就连语气也是如出一辙的宠溺和亲昵。
白原的意思，白荼虽然不是土生土长、正儿八经的修真界人士，但也能够理解。在这个世界中，修士的一生真的太过于漫长了，只要你够强，可以不断的突破境界，就能够得到比同龄人更长久的生命。
而在这漫长的生命里，註定会有很多人，只能留下一点路过的痕迹。
在白原眼里，穆风行就连白荼人生中的过路人都算不上。他或许曾经是个天才，也拥有过和白荼相伴一生的资格，可如今，不过是颗註定要陨落的流星。
而这颗无法燃烧太久的星星，在白荼无限璀璨的修士生涯中，无足轻重。
「其实我之前让虎王带我去看过穆风行一次，」白原说，「他已经连人类的形态都无法维持了，整个人就像是个破碎的容器，体内的灵力没有安放的地方，在筋脉和五脏六腑之间乱窜。就算幸运能够保住一条命，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也绝对不可能再继续修炼。」
到底以前也是个惊才艷绝的修炼天才，白原说到这儿时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慨：「年纪轻轻修为便至元婴，若是没出意外，倒确实是个值得託付的人。」
「可惜了。」
白荼一惊，他原先只在剧情中看到过对穆风行身体状况的简要概括，而自己虽然去看望过几次，但因为修为不高，也看不出什么，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听清楚穆风行的状况究竟差到了什么地步。
他忍不住问：「真的再也没办法修炼了吗？」
白原沉思不语，片刻，才认真的回答道：「也不是绝对……还有最后一种方法。」
结合剧情，白荼一听就明白了几分，但仍旧迟疑了一会儿，才问：「是成为魔修吗？」
「对。」白原郑重的点了点头，「但代价太大，且不说要完全捨弃从前积攒的灵力、重新洗髓入魔这个过程有多痛苦难熬，光是正邪不两立的立场，也足以让穆风行打消这个念头了。」
想来也是，但凡还能有一点点希望的话，穆风行也不至于将灵魂都出卖掉，成为修真界正道人人喊打、欲除之而后快的魔修。
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相信。
但只有白荼清楚，被接二连三的背叛打击得连对至亲之人都彻底绝望的穆风行，到底对自己能有多狠。
算算日子，也差不了多久，他就要堕魔了。
唉，白荼嘆了口气，瞧把孩子都给逼成什么样了。
「不说他了。」白原忽然调转话头，直指白荼，「倒是你这个小傢伙，今天是怎么了，一直提穆风行？」
「没、没有吧……」白荼有些心虚，生怕被发现什么，赶紧狡辩，「我都差点要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人了，如今又上门退婚，还不能多了解一下我那个未婚夫啊！」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便理直气壮起来。
白原无奈的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少年，除了他的宝贝儿子之外，还有谁敢在他这个修真界实力数一数二的万清宗宗主面前嚣张放肆。
唔，不过炸毛归炸毛，那两只又白又软的兔耳朵可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