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值得停云君亲手餵了是吗?
沐吹寒虽然在吃饭,眼神却一直看着不远处站立着的叶听江,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被他盯久了,叶听江终于解释道:「这样更方便对吗?」
沐吹寒腹诽,方便,哪里方便了?没看到他都快被噎死了吗?
刚想着这个,那勺子和汤盅就一起飞起来,像是有灵性一样开始给他餵汤。
沐吹寒呆了,停云君怕不是在报复自己上午给他餵糖吃?
明明这人自己也说了甜啊!
在勺子的无缝餵食下,这顿饭结束得很快。
叶听江道:「看来这样也不错。」
沐吹寒可怜兮兮的终于能说话了:「仙君,这对我来说有点吓人。您知道我在人间长大的,没见过这种阵仗……」
「你以后会习惯的。」叶听江安慰道:「要在修仙界待下去,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法术。」
沐吹寒哭丧脸,偏偏叶听江的说法挑不出半点纰漏。用法术还是亲手喂,其实对他的伤势都没什么影响。他都不能继续卖可怜了。
还没在床上赖几日,停云君竟然想到了这样的法子应付他。
接下来的几天,叶听江照旧是送饭送药,可惜再也没有亲手餵的待遇。
而且他的法术也运用得愈加纯熟,勺子餵起饭来得心应手,再给不了沐吹寒一点恃病而骄的余地。
沐吹寒没办法,也只好乖乖养伤,让自己赶紧好起来才有办法主动靠近停云君。
叶听江拿给他的都是最好的灵药,再重的伤五六天下来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沐吹寒恢复得很快,感觉又是时候下床作妖了。
深夜,他却迟迟没有入眠。
和小悠出去扑了一整天蝴蝶,又刚刚吃完烤鱼的朏朏蹑手蹑脚地熘进来,发现他饲主竟然还没睡,惊讶地直立了起来。
沐吹寒出声,幽幽的仿若深闺怨妇:「朏朏,你说,我接下来怎么做才好?」
朏朏舔了舔身上的毛,把自己舒服地盘成一个猫糰子,问道:「你想要什么,拜停云君为师吗?」
「可以这么说。」沐吹寒高深莫测道:「但拜师不是目的,是过程。」
杅杅茫然道:「人,你什么意思?」
沐吹寒笑得春心荡漾:「你看不出我喜欢停云君吗?」
猫糰子炸开了。
朏朏用尽力气谴责:「你,你,你怎么能对小悠的主人下手!」
沐吹寒奇道:「啧,几天不见,你们感情就这么好了。」
杅杅傲娇扭头:「反正你不要轻举妄动。」
沐吹寒认真解释:「不是呀,我是炉鼎体质,我才不会占停云君便宜,明明是他有天大的好处。」
朏朏警惕后仰:「炉鼎体质是什么?是人特别坏的意思吗?」
沐吹寒揪住朏朏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舒服得揉着它一身顺毛,一边不动声色地威胁道:「你这么说,我就要告诉停云君,你不叫小匪,而是朏朏了哦。」
朏朏被扼住命运的咽喉,挣扎片刻,瞬间屈服,认真地出主意:「我听小悠说,停云君痴心剑道,你也假装很喜欢剑就可以了吧。」
沐吹寒听朏朏难得讲了有用的话,才把它放了下来,看着它一熘烟缩到墙角。
喜欢剑?这倒是不用假装,他可以和叶听江坐论剑道三天三夜。
但先别说现在这个身份这么做并不合适,就算真的合适,一来一去叶听江估计就把他当成剑道修行的好伙伴了,更杜绝了发展出一丝丝暧昧的可能。
沐吹寒思索片刻,心里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大清早,叶听江刚刚步出房间,就意外地看见一直在养伤的少年出现在门外。
扶烟手持一柄外门弟子的木剑,正迎着朝霞,努力地练着临仙宗的入门剑法。
只是没使几招,他就顿住了动作,仿佛记不清下一招式是什么了,整个身影僵在原地,连叶听江来了都没发现。
叶听江忍不住走上前去,轻声道:「剑随意动。」
随后握住少年的手,挽起一个剑花。
朝霞洒下一地碎金,空旷的庭院中,人影成双。
第19章 朽木难雕
「仙君,你来了?」沐吹寒装作是刚发现叶听江的样子,微微睁大了眼睛,语带惊喜。
「伤好全了吗?怎么一大早在这练剑?」叶听江松开手,淡淡问道。
「嗯嗯。」沐吹寒点头,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仙君每日这么照顾我,已经恢复好啦。我怕忘了外门教的剑法,所以想抓紧起来温习一番。」
「不过我好笨呀,」沐吹寒说着垂头,沮丧道:「明明当时记熟了,几天不练又连贯不起来了。多谢仙君你教我。」
他说这话时尽力控制着表情,就怕中途破功被叶听江看出端倪。沐吹寒并不是不会撒谎,但这种程度的违心话他说出来,总觉得良心不安,连带着侮辱了自己千年难遇的资质。
若是缀星在这,一定又要面色难看地指责他主人过分不要脸了。
叶听江不擅长安慰人,只是道:「天道酬勤,只要你肯下苦工就好。」
沐吹寒抬头望着叶听江:「仙君当初也学过这套剑法吗?」
「自然。」叶听江道:「这是临仙宗剑修的必修之课。」
「那仙君当时学了多久呀?」沐吹寒状似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