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女声已来到门口,轻轻推开了门。
鸣筝戏嚯的笑容在看到屋内两人时,僵在了脸上。
啪嗒一声,她手里的大西瓜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煞是好看。
第21章 媒妁之言
鲜红的瓜瓤为叶听江布置沉闷的房间增添了一抹亮色。
鸣筝讪讪道:「这是刚从灵田里摘下的大瓜,本来想与叶师弟分享。」
沐吹寒看了眼地上西瓜的残骸,觉得怪可惜的。
叶听江也尴尬一笑。鸣筝顾不上地上的瓜了,自己坐在两人对面,打起精神:「叶师弟,怎么不介绍一下这位小朋友?」
叶听江淡淡道:「外门派来的。」
沐吹寒起身,恭敬地执了一礼:「弟子扶烟,见过鸣筝长老。」
鸣筝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两遍,顿时露出姨母般笑容,这可不就是外门那个小美人的名字吗!
「哎,快坐快坐。」她身为师姐,自觉应该担起叶听江长辈的责任,于是极其和蔼地问沐吹寒:「今年多大了?」
沐吹寒有些拘谨地理了理衣袖:「刚十八。」
「十八!」鸣筝震惊地重复了一遍,随即用看禽兽的眼神打量着叶听江,喃喃道:「叶师弟,想不到你竟然好这口!」
快千岁的人了,竟然喜欢这样嫩生生的小孩子。
叶听江十分无辜,辩解道:「师姐,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先别说话。」鸣筝对着叶听江比了噤声的手势,又回过头去问沐吹寒:「你是哪里人呀?什么时候遇见叶师弟的?家里可有父母长辈?」
沐吹寒正想回答,又听鸣筝马不停蹄地补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办的道侣合藉大典?」
叶听江原本在喝茶,闻言一口茶水呛在了喉咙里,止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沐吹寒急忙投去担忧的眼神。
鸣筝都看在眼里,又一次谴责她拐骗小朋友的师弟。
千年老铁树,要么不开花,一开花就摘了最青涩的果子。
啧,叶师弟,深藏不露。
叶听江终于平复下来,道:「师姐,我也不知我与扶烟何时办了合藉大典。」
「连仪式都没有?」鸣筝瞪大眼,语气愈加复杂:「叶师弟,我更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了。没有仪式,只给身婚服,便哄得他死心塌地跟着你吗?」
这回连一直在旁吃瓜的沐吹寒都惊出声:「婚服?」
这好像不在他的计算范围内啊!
叶听江疑惑:「什么婚服?」
鸣筝听得他们俩都一头雾水,也没那么肯定了:「不都说扶烟在外门赔出去了你们大婚的婚服吗?那一身红衣灵布织就,华丽异常……」
沐吹寒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对上鸣筝的目光,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得肩膀一颤一颤。
他都不知在临仙宗内传流言,还能有这样意想不到的收穫。
叶听江也知道误会在哪了,澄清道:「并非如此。红衣是扶烟自己的,那日我们不过初见。」
鸣筝敏锐地抓住了重点:「那你的意思是,初见那日,你就将他送进了外门?」
叶听江颔首:「若要这么说,也没错。」
鸣筝瞭然点头。她这个师弟入门几百年,都还没往临仙宗带过一名弟子。扶烟显然是不同的,就算那红衣不是婚服,叶听江也迟早会整出一身婚服来。
她好奇地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叶听江一时语塞。既然要为扶烟保守五阴融心的秘密,他就不能如实告诉鸣筝初见情形。
但他从不打诳语,所以一直沉默着。
好在沐吹寒接上了话,楚楚可怜,连羞带臊地编了一番英雄救美的故事。
鸣筝听得极为入迷,连连点头。
沐吹寒这个说书人也极尽所能,补充了许多并不存在的细节,绘声绘色。若非自己也是当事人之一,叶听江险些就要信了。
等到听完那一段跌宕起伏的故事,鸣筝已经坚信了她师弟与少年乃命定的缘分,拉着沐吹寒的手,问道:「什么时候打算过了明面?我知晓下月有不少好日子,宜嫁娶……」
沐吹寒红了脸不说话,叶听江忍不住打断:「师姐,我只当他是弟子。」
鸣筝一拍大腿:「好啊,弟子也好。不如下个月的试炼你先收他为徒。眼下成婚确实太仓促,不如培养数年感情,再行大礼。」
沐吹寒已经快要将暗喜摆到明面上了。他这算是得到了叶听江亲友的支持么?
叶听江只觉焦头烂额:「我没有那种心思。」
鸣筝自然不信。但她也知道叶师弟脸皮薄,不好逼急了,于是转移话题道:「我可还听说,扶烟得你指点,天生就是习剑的料子!」
沐吹寒心里一紧。他原就是仗着叶听江不知道他在外门所作所为,才敢肆意假装愚笨。若是鸣筝将他在外门教人练剑,还赢了莫骄的事抖出来,他在叶听江面前可就不知如何收场了。
他赶紧道:「鸣筝长老谬赞了,我资质愚钝,这些话想必是外门看在停云君的面子上说的。」
说完他偷偷去瞟叶听江的神色,看到他没起疑心才松了口气。
叶听江经历了「婚服」的误会,鸣筝说十分他顶多只当一分听,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大概是误传,我此前并未教过他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