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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

    「没必要。」


    萨列亚一声冷哼。


    他取下了戴在手上的深黑手套,不耐烦地丢给了马布斯,示意他不要做多余的的事情。


    他和魔女不过是交易关系。


    她没有必要知晓他在暗中做过的一切。


    萨列亚冷淡的拒绝话语让马布斯长长的一声嘆。


    「既然您说不出口,就由我来告诉她吧。」


    「那你就别再想着拿翻新庭院的经费去给她买衣服首饰了。」


    「……」


    马布斯微微一怔,本来无奈的面容中蓦然升起几分笑意。


    「所以,」


    「您现在是默许这件事了吗?」


    这一回,哑口无言之人换作萨列亚了。


    沉寂了几秒,他忽而回首,视线恍然穿过了厚重的木门、落到了仍在阳台的魔女身上。许是记起了她身上的酒气、紫藤萝的浅淡香气,他白金色的眼眸多出了点点恍惚之感。


    即使他对她极端厌恶,但也不能否认——美丽的珠宝、华贵的衣裙,天生是该为这个女人而生的。


    月色与酒,


    华饰与裙,


    皆因她而美丽不可方物。


    「她越美丽,」萨列亚侧首望向马布斯,像是在说服他,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才越能钓出侯爵家这条大鱼。」


    他才能得知神圣徽章的下落。


    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徽章罢了。


    只是为了徽章。


    萨列亚不再纠缠于魔女的话题之上,他往书房的方向大步踱步而去,带起了阵阵冷风,一旁的骑士则立刻快步跟上。


    「邀请函到手了吗?」


    问声堪落,帝国第三骑士团团长赛尔马上将今日在不同人手上辗转了两道的舞会邀请函恭敬递上。


    萨列亚冷冽的视线瞥过邀请函。


    偏硬的卡纸上仍带有余温,甚至,还有点点暗红的血迹。不难想像,曾经有一场如何充斥血腥与暴力的厮杀围绕这张邀请函展开。


    「人呢?」


    「已处理干净,没有活口。」


    「很好。」


    碍眼的东西就该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然就会像那个噁心的女人一样,总是在眼前蹦蹦跳跳,让人心烦。


    待萨列亚走后,赫伊依旧坐在阳台上品着红酒、吹着夜风。


    一直常伴魔女身侧的古红色书册上的眼睛大张,回想起今日如同毫无反抗之力羊羔的魔女,他便忍不住地开始大声嘲讽。


    「明明可以在一念间杀死所有人的魔女装什么柔弱?」


    「限制?你在世间行走有限制?我怎么不知道?」


    第10章 十


    许是叽叽语气中的揶揄惹恼了魔女。


    她的目光从夜空中的圆月收回,漫不经心地瞥了前者一眼。


    「叽叽。」


    赫伊唤了他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叽叽暗道不对,马上就想熘之大吉。


    可魔女的话音方落,便只见有双黑芒与流沙组成的手撕裂了这片空间,结结实实地揪住了准备开熘的古红色旧书册!


    如同押解犯人登上处决台的忠诚士兵,它把他送到了她的跟前。


    「魔……魔鬼!」


    「你想对诚实的叽叽做什么?!」


    赫伊微笑地举起来高脚杯、倾倒,汩汩的红酒直直往叽叽的嘴巴里灌去,直到他的纸张也被深红色浸染时,魔女方才停下:「想让你那张讨厌的嘴巴再也说不出话来。」


    末了,许是又记起了在教会钟楼发生的场景,她一声轻嘆,又低语道:「我只是想看看他会不会救我而已。」


    「结果是特意跑过去落井下石的。」咳嗽着把口中的酒水吐了个干净后,叽叽依旧口无遮拦,「匕首刺向你的那一瞬间,他可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呢。」


    赫伊被他的聒噪吵得有些心烦。


    素指随意一点,书册上的嘴巴便消失得形影无踪,只剩下一只眼睛在努力投放死亡视线。


    魔女的眸光幽幽沉沉。


    她轻轻摇晃着玻璃杯中的红酒,低声呢喃:「欲擒故纵不知道有没有起作用呢。」


    「这一世一定要让他快些承认爱上了我。」


    「否则的话,就有一些……」尾音断了,赫伊将半指高的酒水一饮而尽,舌尖舔了舔唇上的莹润,她嘆道:「麻烦了。」


    *


    经教会塔楼一事后,赫伊和帕吉有许久没有再见——后者自是邀约不断,但那些关怀、邀请,却尽数被老管家马布斯做主截了下来。


    于是,过了整整两个星期,赫伊才听到了一通来自帕吉的电话。


    这还是在兰斯公爵大人施威之下的结果。


    「赫伊小姐,你最近怎么样?」


    话筒由僕从拿着,赫伊得以一边往指甲上涂抹银灰色、混合有亮晶晶闪片的指甲油,一边回覆他的问候。


    「最近还不错。」


    「但你……听起来似乎不太好呢。」


    帕吉的声音听上去有浓浓的倦意。可疲惫之中,却透着股异样的亢奋。


    这种声线,赫伊常常在沉醉于交合的鸳鸯们口中听过,渴望被深不见底的欲所填满,最终成为了它的奴隶,再难抽身。


    「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话落,帕吉突然压低了声线,小声说道:「赫伊小姐,你之前不是问我有没有受过伤吗?虽然我没有受伤,可克里似乎受伤了。不过……我也不太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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