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冷水倒入了油锅,主教的脸一瞬被气得通红,像是通了电、炸了毛的鸟类,浑身滋滋作响,他手中的权杖直直地对准了圣女,不顾所有人看来地厉声斥责。
「多么的不洁!不纯!骯脏!」
赫伊莞尔,神情怜悯。
「我能理解身为千年老处男的您无法理解男女交合的美妙,但不知者无罪,仁慈的圣女、也就是我,决定原谅您。」
从来不曾试过被顶嘴、甚至用这般瞎眼的逻辑糊弄的红衣主教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鼓了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我……你……』了半晌,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
红衣主教薄弱的战力让赫伊失望,见着他大口喘气、试图平复下炸裂的心情,她蓦地有些怀念起『不战斗到最后一刻绝不跪下!』的帕特里夏。
「和您解释这么多,其实我也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赫伊嘴边的笑仍在,可眼神却是渐冷,比之红衣主教方才对她警告时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会成为圣女,纯粹只是想杀死魔王那个暴露狂、受虐狂、死流氓,并非为了光明神、为了世人、为了你。」
「所以,倘若你再用这么大义凛然的口吻对我说教,」唇角愈发上扬,此时此刻,纵然赫伊的眼瞳与发仍是温暖的金,却让红衣主教恍然瞧见了往日黑发紫眸的魔女,「我就带着我的男朋友在光明神的面前,上演一出情/色的剧本。」
「你敢——!!!!」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话落,似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赫伊抬脚,笔直又优雅地朝前方走去,只留下最后一句劝告:「为了你不被气死,劝你不要轻易尝试。」
她扬了扬手,与他告别。
「再见了主教,愿光明神的圣光时刻将你照耀。」
*
用以激怒红衣主教的那一番话,本该只不过是一时的戏言——赫伊本来是这么想的。
不料,不久之后,这番戏言却差些成了事实。
但现下,摆脱了古板严厉的红衣主教后,正在临时居所里踢踏掉鞋子裙子、丢掉神杖王冠、拽下了闷热假发的赫伊,仍一无所知。
见上一秒还是保守纯洁的圣女,下一秒就摇身一变成了半裸暴露的女郎,空间里的另一道存在哽了下。
「我强烈要求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
闻声,刚刚摆脱了光明神殿强行要求她穿上的朴素白裙,正在大衣柜前挑选小裙子的赫伊转头睨了话者一眼。
见她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妙,见风使舵的叽叽不敢再造次,咽下一口唾沫,他非常浮夸地赞美。
「天吶!眼前的女人是谁?!简直美丽得令我窒息!」
这一回却不易矇混过关了。
赫伊松开了摆弄着衣架的手,只穿了打底用的单薄贴身底裙,便朝不远处漂浮着的古红色书册走去。
见赫伊衣着暴露地走来,大片的牛奶肌暴露在空气中,丰满的部位也随着她的动作微颤,叽叽只觉得自己不存在的心脏狠狠地跳了跳。
噢,该死!可恶!
明明都是个两千年的老女人了,怎么还可以漂亮得这么过分!
他是绝对不会屈服的!绝不!
自我催眠中,赫伊已至身前。
「我觉得很奇怪,」她打量着他,满目狐疑,「明明我都成为圣女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消失?」
叽叽感觉到自己不存在的心脏被狠狠地刺了一下,用不存在的手按住了它,他自我安慰:「不要怪罪她,毕竟魔女她也没有心没有心没有心……」
从罪书嘴里蹦出来的话让赫伊更觉古怪了。
她一伸手臂,揪住了他。
「我不是圣女吗?」
一被赫伊碰触,叽叽只觉得一块滚烫的铁烙按在了自己的身上,旋即便滋滋地冒出白烟,他尖叫:「不要拿你的手碰我!!你是圣女!你是!!!」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别碰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求求你了,千万别——碰——我——!」
在叽叽化成一缕青烟前,宽容仁慈的圣女殿下到底松开了他。
嗤了一声,似觉得叽叽确然不知晓其中的真相,她又转身挑选奢华美丽的长裙去了。
空气一瞬安静,吹了吹差点烧起来的部位,虎口逃生的叽叽打破了沉默。
「魔王就要复活了,你……尊敬的圣女殿下有什么想法了吗?」说是关心也好,是好奇也罢。毕竟相伴两千年,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虚假的感情在作祟。
「等他活了就马上搞死他,让他死得不能再死。」赫伊冷笑,「想揉我的胸?做梦去吧。」
「……魔王可没有这么弱。」
停了停,他还是决定提醒道:「一个弄不好的话,你也可能会死。如今你是圣女了,死了的话……也许就会进入轮回了。」
「你太乐观了。」赫伊反驳了他的话,一边反手拉着背后的拉链,一边怀念起体贴的老情人,她道:「或许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你忘记这任魔王叫什么名字了吗?」
[阿兹西顿]
在古语的意思是——斩断轮回,得到永恒、绝对的死亡。
「叽叽,如果我死了的话,萨列亚就只有你能照看了。」
伤心了一瞬后,古红的罪书拍了拍不存在的胸膛,「放心,我会彻底抹去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