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没有关注过艾伯特。
只是听说,他没活过二十五岁,突发疾病身亡。
至于玛丽女爵……
呵,过得可是很悽惨呢。
诺伊百无聊赖地把玩旋转着餐刀,眼神落在艾伯特身上,「早上好,艾伯特先生。」
艾伯特没料到公主会给他打招呼,当下有些受宠若惊,手忙脚乱的回话:「早上好,诺伊……呃,我是说公主殿下。」
诺伊无所谓:「没关系,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艾伯特慢吞吞的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旋转的餐刀,平平无奇的餐刀落在那双漂亮而莹白的小手,像是一件艺术品,危险而迷人。
这是个古怪的小鬼。
但并不讨厌。
艾伯特心想。
「我的荣幸,诺伊。」
他行了个礼,拘谨的坐下。
这个时间点,玛丽女爵还没起床,她没什么事干,又上了年纪,喜欢多睡一会儿。
诺伊神色懒散,像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温吞的问:「你生病了吗?」
艾伯特侷促回:「不,我没……额,我是有一点小病。」
他侷促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抱歉,我最近生了病,没能来迎接您。」
「抱歉。」他又说了一遍。
「什么病?」
公主追问。
艾伯特耳朵有点红,像是气愤,但眼神很无可奈何,他看了眼诺伊,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明明是还没长大小公主,却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仿佛是位强制专横的女王。
诺伊淡淡:「不可以说吗?」
艾伯特垂下头:「只是一个小病罢了,不值得公主担忧的。」
诺伊:「哦。」
艾伯特闻言有些失落,像是那种错失了救命稻草的失落,可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绞尽脑汁寒暄:「您在这里住着,还满意吗?」
诺伊随性倚在椅背,语调慵懒:「不是很满意呢。」
「请问,您哪里不太满意?」
艾伯特没料到是这个答案,他本来握着刀叉准备切这块很小很小,一口可以吞下的牛肉,闻言又立刻放下。
——这种吃法让他感觉很奇怪,他是贫苦家庭的孩子,没这么讲究,但为了能配得上玛丽女爵格调只能这样做。
「白天光线太暗,晚上光线太亮,隔音效果太差,床太软……艾伯特先生,您能解决的,对吗?」
她手中旋转的餐刀停了下来。
艾伯特咽了口口水:「能,能的,您放心。」
公主可有可无的应了声,手中的餐刀又旋转了起来。
艾伯特的目光被旋转的餐刀吸引,眼花缭乱,似是回到了那间漆黑的房间,等待着的是无尽的痛苦与屈-辱。
「想学吗?」
艾伯特一愣:「 什么?」
诺伊重复:「想学吗?」
「我可以教你。」
艾伯特彻底愣住,没想到诺伊会说这些。
诺伊自顾自开口:「不过花里胡哨的动作都只是好玩而已,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怎么杀人。」
艾伯特脱口而出:「什么?!」
「不,我,您……」他语无伦次,目光又瞥到楼梯上的红色身影,慌乱地对诺伊使眼色,见公主还要说什么,腾地下迅速站起身,「早上好,玛丽。」
玛丽才刚睡醒,迷迷糊糊的,被这么一吓,差点踩空,不过看起来她心情不错,只是嗔怪:「怎么这么激动?」
艾伯特因为起身太过迅速,牵扯到伤口,脸色发白,却还是撑起了一个笑容:「我只是见到您,太开心了。」
「不是天天见?」
玛丽走到他身边,轻佻地掐了把他屁-股,又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
艾伯特红着脸推开玛丽,小声说:「别这样,诺伊还在……」
玛丽眼神古怪:「诺伊?」
「看起来你们早上聊的很愉快。」
艾伯特都没听清玛丽说的什么,他满脑子都是在人前,在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面前做这种放-荡的事,羞耻的根本不敢去看公主,可又忍不住偷偷瞄了眼。
小公主面色没有半分改变,瞳孔黑漆漆的,比今天的乌云还要沉。
是一个古怪的孩子。
他想。
但诡异的,那股无地自容的羞耻感消散了很多。
玛丽坐在公主左手边——公主坐在主位——对这个位置,她有些不满,起床的好心情消散了大半。
「帝都还没有回信,小宝贝。」
「恐怕你还要再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这句话是试探。
诺伊垂头切煎蛋,优雅而贵气,那是在皇室浸染出来的,是玛丽学也学不来的。
女爵没了胃口,放下刀叉,声音有些大,惹得诺伊看了她眼,不由得有些心虚,但又想到这是她家,诺伊也不过是个借住在她家里的可怜虫,便没什么心虚的了。
「小宝贝。」她扯着嗓子,叫的虚情假意,「陛下有说要什么时候接你回去吗?」
诺伊吃了口煎蛋,「恐怕我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玛丽皱眉:「为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哦,我是说,我很欢迎你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但我担心你父王会担心你。」
说的拗口又虚伪。
管家走了过来,说有几封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