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惊:「两天,我周一到周五要上课。」
「才两天?」陆时不太贊同,「训练太少,追不上别人。」
谢不惊想了想,说:「我尽量。」
陆时:「那你这两天继续练习刻滑转弯,然后尝试适应雪包和小回转。」
谢不惊:「好。」
二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正事谈完了就埋头吃饭。
谢不惊虽然吃相斯文,但进食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把餐盘里的米饭、蒸红薯、鸡腿、西蓝花都吃光了。
放下筷子后,他一边喝酸奶,一边问陆时:「有什么我能参加的滑雪比赛吗?」
陆时皱眉:「你的水平,参加比赛也没用。」
谢不惊:「先了解了解。」
陆时:「你能参加的也就社会性比赛吧。」
「那正好,」谢不惊说,「我要挣奖金。」
「你……」陆时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多问,「那我帮你留意一下。」
谢不惊:「谢谢。」
陆时沉默半响,又说:「我那儿有一副卡宾板,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你可以拿去用。」
谢不惊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谢谢教练。」
同一时间,雪顶山庄温泉酒店自助餐厅。
滑雪社的社员在群里见证了一出大戏,此刻终于逮着机会问清楚了。
「悦哥,你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是不是嘲讽谢不惊的新手段啊?」有人猜测,「比如先把他吹捧得找不到北,然后再狠狠打击他!」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赵承悦反驳,目光坚定,「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是认真的。」
「谢不惊也是个神人,」徐浩铭捧着盘子等煎牛排,嗤笑,「没钱就别玩了呗,打肿脸充胖子,有意思么?」
「你不要那么说他,他不是那样的人,」赵承悦皱眉,认真解释道,「谢不惊滑雪很厉害,而且他为了滑雪付出了很多努力。」
「努力挣钱买门票吗?」徐浩铭笑了起来,「先声明啊,我不是歧视贫困生,我只是觉得,人应该有自知之明。谢不惊要是好好儿玩一些平价运动,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他穷得连学费都交不起,却非得跟着我们来玩滑雪,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赵承悦当时就怒了,他「啪」一下把刀叉砸在桌上,愤愤不平:「难道滑雪只能是有钱人的运动吗?」
「我可没这么说。」徐浩铭用瓷白餐盘接过厨师刚煎好的牛排,礼貌的说了声谢谢,这才转而看向赵承悦。
「但是雪场门票、滑雪板、滑雪服这些都是客观的硬体要求,开支是客观存在的。谢不惊要是真喜欢运动,跑步不行吗?再不济打打桌球、羽毛球,也比滑雪便宜得多吧?」
赵承悦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懊恼的低下头。
徐浩铭说得有道理,他确实无法反驳。
他也不知道谢不惊为什么要来滑雪,而且还滑得那么好。
「你看,你也找不出理由为他开脱吧?」徐浩铭展开餐巾扑在腿上,脸上带着恰如其分的高傲,「这种人我见多了,硬着头皮也要挤进不属于他的圈子,还不是想能认识有钱人,趋炎附势而已。」
别的学生虽然没有徐浩铭这么直接,但也默默贊同着他的话。
谢不惊那种家庭和他们一起玩滑雪,确实太勉强了。
看着大家脸上不信任的表情,赵承悦急得团团转。
他想说不是的。
谢不惊才不是趋炎附势,他是真的喜欢滑雪。
赵承悦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看着大家脸上不信任的表情,他又打了退堂鼓。
没用的。
即使他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
这些人总是先入为主,用自己片面的见解就贸然断定别人。
单纯的认为某种人就一定做不好那类事情,那本来就是一种傲慢。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直到后来他看到谢不惊滑雪。
那人闯入冰冷的雪道,也撞破了他的偏见和短视。
「谢不惊是我师父。」赵承悦突然说。
「哈?谢不惊?」对面的徐浩铭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说得是那个根本不会滑雪的谢不惊?」
「是他。」赵承悦点头,他不再想要解释,因为无论他解释多少,这些人都不会相信的。
「你敢和我比赛滑雪吗?」赵承悦看着徐浩铭,一字一句道,「谢不惊是我师父,如果我胜过你,那也就证明我师父滑雪比你厉害。」
徐浩铭表情变了。
他不屑于在赵承悦这种菜鸟身上浪费时间,正想拒绝,周围却突然发出一阵起闹声。
「哇,我们滑雪社终于有比赛了吗?」
「铭哥快答应他!让他看看你的厉害!」
「那万一是我们悦哥赢了?」又有人说,「我有预感,我们悦哥拿的可是起点逆袭剧本。」
不远处的餐桌,祁风端着碗面条问黎渊:「他们都吵起来了,你这个社长不管管吗?」
黎渊瞟了一眼,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随便他们。」
反正谁在社团都和他无关,他只想好好滑雪而已。
起闹声音越来越大。
嘈杂的声音刺激着二人的神经。
赵承悦和徐浩铭隔着一张餐桌对视,却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