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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 第130页

第130页

    「念离,你是安家掌事儿的,你要怎样办?」


    念离也是一愣,自安家败落她开始操持,安老夫人还是第一次亲口承认这安家由她来当家,这让她多少受宠若惊,只是这个时候太过欣喜显得不合时宜。


    「媳妇认为,不应出这笔钱。」


    姨娘素来对念离敬畏三分的,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安以柔稳稳地扶住她,对着念离一肚子委屈,就像个孩子发现一直向着自己说话的娘亲突然替别人说话了一般。


    「细说来听听。」老夫人吩咐着。


    「是。」


    念离正对着安以柔母女,说:「今天一早,柳枝和大志从外面回来,就告诉我,城里都在传,说十年前在安家犯事儿的那伙人落网了。我以为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没想到,娘比我知道的更早。」


    安老夫人并未作声。


    「所以娘才会突然找柔柔谈心,当着莫弟兄的面儿,直言柔柔不愿提及的往事。娘是想在吕知府传话前,先让柔柔你想明白了,究竟这个痛,你要留给自己,留给你爱的人,还是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你越是躲,越是掩盖,这伤口就越难以癒合。让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看看这光天化日下的恶行吧——你不该是被嘴舌的对象,该被唾沫淹死的,是那些可恶的男人!」


    念离字字句句都戳在安以柔心尖上,疼痛过后是清醒。


    是啊,最该是自己要求知府主持公道,将那些恶徒绳之于法,怎么会犯了糊涂,想私下贿赂把案子压下来呢?


    她安以柔十年来这么多白眼和嘴舌都抗住了,怎么就扛不住那审判罪孽的一刀,将往事切得干干净净呢?


    「若要我们安园忍气吞声,白白地放过十年前那些贼人,不仅我这老骨头眼不下这口气,你们都咽不下——」老太太微微地动了一下,「念离,你来点点,看能值多少,送去店铺。」


    老太太挥了挥手,这叫满场都错愕了。


    「娘?」


    「我的本意,是不能轻饶了他们。可是如若柔柔不愿意,我们就送银子过去吧。」


    「你——不是不为我出这笔钱的么?」


    安以柔迷茫了,安老太太没有半分柔和的意思,却说:「的确不是我为你出的,这安园本就有你一分财,今天就在这里,这是你自己的钱,你自己的选择。」


    满场的寂静,念离轻轻笑着,安以柔低头不看任何人。


    是的,不为念离那一番话,不为所谓的血海深仇,不为安老夫人的想法,也不为莫言秋的态度——就为自己。


    安以柔心里咚咚咚响着一面铜鼓,鼓声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


    *****************************************


    溯源又有了新鲜事,马上要办五十大寿的安家,突然张贴出一张大红的喜报。


    喜报上墨黑的字迹,分分明明,写着:


    喜闻十年前闯我家园、杀我亲人、辱我姐妹的江洋大盗落网。


    知府大人爱民如子青天在世,必能秉公处理上报朝廷。


    不仅如此,第二天一早,安以柔穿着大红的袍子,身后小厮抬着牌匾,一行人神采奕奕地走过闹市。尤是那安以柔,整个人眉开眼笑,倒叫人不好意思背后指点,有人鼓起胆子当面庆贺,她落落大方地谢了,不扭捏,不回避,一路朝那知府衙门去了,到了门口,唤出师爷,当着在场溯源乡里的面儿,揭了牌匾的红布,一行金光大字:


    明镜高悬


    大喜大悲


    「你们拿了银子,就要乖乖闭嘴,明白了么?」


    荒郊野外,寒风四起,五六个匪贼连连点头。


    张庭回身上了马车,和他们背到而驰,车行百米,只听见车后一阵惨叫——


    「继续走。」


    张庭正襟危坐,车后那「拿着官银企图逃跑」的贼人,正被「恰巧赶来」的捕快们杀的精光。


    谁都没有在意,那辆徐徐前进的马车,直到它消失在地平线。


    这一天是安家老太太五十大寿,一早上就张灯结彩的,里里外外都是红,念离正挺着肚子指挥家丁们,就听见人来传,说到外县做生意的大少爷回来了——


    不过只去了十余天,却好像离开很久了一般。


    一进门,抖落一身的雪,扬声道:「大雪兆丰年——」


    念离一脸喜色迎上来,「正赶上日子,这还是入冬第一场正儿八经的雪,煮雪正准备烹茶呢,有口福了——」


    安以墨一把捉住念离的腕子,「不急,我进城的时候听说了衙门的事儿。」


    「哦,是这样,说是十年前来安园作乱的江洋大盗落网了,我们送了个牌匾过去——」


    念离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是眸色却发亮。


    「十年前来安园的?」


    念离轻轻捂上了他的嘴,「多说无益,进屋暖身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念离。」安以墨摘下毡帽抖抖雪,「城门外都传开了,那些『所谓』的江洋大盗,偷了官银逃了大狱,在郊外被捕快们都给就地正法了。」


    「捕快?」念离一愣,「你说的是昨晚?」


    「听说是这样。」


    「这不可能,昨晚全溯源的捕快都被我请到春泥那里吃酒!」


    夫妻俩相视无语。


    江洋大盗不是真的贼,捕快也不是真的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究竟这是哪一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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