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怀义跟当事人路阳，其他几人脸色都充满了担忧，如果是普通人，那这种所谓的预感没谁会在意。


    但路阳本身就足够特殊了，众人不得不慎重对待。


    程春贤心中甚至已经开始在考虑，万一路阳真的消失了怎么办，现在的局面，华国高层准备好了吗？


    华芯如今别说是在华国，就算放到全球，那也拥有庞大的影响力，尤其是北边那位大帝，更是把跟华芯的合作当成是国家级别的战略合作。


    远东地区、酷叶岛，这些都是华国未来要收回的，路阳走了，这中间可能会出现哪些意外？


    所有的问题加起来，无不喻示着这件事情的重要级别。


    “三位领导，这件事先搁置，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说那慕达，程部，您觉得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路阳的话把众人重新拉回正题，


    程春贤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把他当做一个高智商的人类来看，其一，谋求自保，地球对他没多大秘密，对晓晓同样如此。其二，他可能对你也有想法，按你所说，无论是那慕达还是晓晓，你都是他们进化的关键。”


    “这第三，他可能也想通过你向世界表达另外一种社会形式，增加他对抗晓晓的筹码。”


    “当然，也可能他本身就是这样想的，为了更像人类。”


    郎延补充说道，“生老病死，自古如此，如何面对死亡，老祖宗早就教会了我们，如果整个宇宙是一个生命体，那最终自然也会走向灭亡，我们又何必强求呢，着眼当下事，唯责任尔！”


    郝顺富笑道，“小路啊，未来的事，就交给未来去处理吧，我们现在的智慧与经验，只能尽量打好基础。”


    三位领导的话让路阳明白过来，这不就是普通家长对子女的态度吗？


    把这个高度拓展到全人类也是一样，世界终将是那帮孙子的！


    这并不是贬义词，未来的人类会拥有更多的经验去面对。


    “小路，你做得已经足够多了，是时候为自己做些事了！”


    这是程春贤对路阳最后说的话。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路阳久久不能入眠。


    窗口的太空城重力系统，能看到在星空下巨大的圆环缓缓旋转。


    月球地下基地已经开始建造，未来几年，太空城会逐渐移民，人类开启迈入太空的第一步。


    而他路阳本身的工作，也算完成，是时候休息了。


    今天把五年之期的事告诉三位领导，也是有放下一切的打算，让国家提前准备，虽然路阳这在筑城潜水了一年，但他在华芯的威望却越来越高。


    许多事情都跟他深度绑定，东津战乱直接把路阳的声望推到了顶峰，不仅是在华国，甚至整个世界，路阳的影响力都牵扯甚广。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他都会卸下这些责任，去过自己的生活。


    贝加尔湖钓钓鱼也不错！


    -----------------


    跟路阳开完会后，程春贤马不停蹄赶往四合院，不过这次他见的只有一位老人。


    这两年，顾问团组织了大量科学家参与对晓晓的研究，已经初步掌握agi的行事逻辑，路阳五年之期预感补足了最后一环，也解释清了晓晓为什么这次会突然失控。


    “首长，不出意外，晓晓大概率会走到那步！”


    “我们曾经预测的结果还是出现了，要保住路阳，必然要对抗晓晓，牺牲十几年的发展时间，也会埋下人类与agi对抗的种子，如果不救路阳，那么我们又如何面对华芯的团队。”


    老人深吸了一口烟，手指在实木椅子上有节奏的敲击，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凝重，如今这个世界上已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如此难以决策。


    “春贤呐，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小路时说的话吗？”


    “记得，您说国家决不辜负任何一个一心为国的人，而小路也用五年证明了这一点，这五年他所有一切都奉献给了华国。”


    程春贤又接着说道，“只是要在太空城从晓晓手上救走一个人，可能性太小了，而且……”


    老人打断了程春贤的‘而且’，“你内心是怎么想的？”


    “从个人来说，我肯定是不会放弃路阳的，但……”


    再次被打断，老人说道，“我也是！”


    “而且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会做这个决策，这是我们的历史传统决定的，而国家，社会是由人构成的，那么，这就是答案。”


    “我明白了！立刻着手安排！”


    ……


    次日天明，应若涵刚刚起床，紧急的敲门声响起，开门一看正是周怀义。


    “周哥，这么大早的，你找我什么事？”


    周怀义四处望了下，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开，应若涵会意跟了上去，两人走出住所，来到街上，正好遇到一队到太空城来旅游的游客，周怀义和应若涵立刻混入人群中，最后走到一家店面后墙处。


    周怀义停下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签本，蹲下身子。应若涵则迅速拉开风衣，将自己和周怀义完全挡住，以防止有可能来自空中的监控。


    只见周怀义在便签上写道，“这里是极少的几处监控盲区之一，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用文字交流。”


    “昨晚我跟老王去喝酒，回来后外套出现了这个，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说罢周怀义又从兜里拿出一张手写的a4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没有任何规律。


    应若涵看了小会，脸上表情忽然一喜。


    两人换位，轮到周怀义掩护，应若涵蹲下写字。


    “这应该代表我们在太空城能用的人，这些编号便是他们的身份识别码，带字母的是指挥官！”


    “看来程部应该是要有所动作了！”


    “什么动作？”周怀义说出了声，然后又立刻闭上了嘴。


    应若涵继续写道，“把路阳接回地球！”


    见周怀义仍不明白，应若涵又写道，“华国的双网建设可不仅是网络，我们可以手动操作空天飞机，还有一套独立于晓晓的通讯频段。”


    “周哥，你接下来负责联系这些同事，他们都是通过训练的特殊人才，有办法规避晓晓的监视。”


    接下来两人又换了几轮，安排好各自负责的事。


    最后，应若涵写道。


    “不要告诉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