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是一块大家都想吃的香饽饽。
眼看马车就要到相府了,柳离刚想就此飘回皇宫,就听孟溪苒又蹙眉道:「再去找人散布点消息,随便说点关于宫里藏着的那?人的事,越夸张越好。」
姣好的容颜在忌恨的扭曲之下,变得丑陋不堪。
「噢。」侍女听话地默默记下了,「怎么说呢?要不,就说那?人是个妖精,使了些狐媚手段,把圣上迷得五迷三道云云……坊间最爱这种?没有来由的传言,到时候舆论?四起,定会有人上奏,把那?人逼得不得不出现。到时候,就算她不想露面,圣上也?会让她露面,以证清白。」
柳·红颜祸水·狐狸精·离彻底怒了。
她一生气,灵体所产生的的阴风瞬间席捲了整个车厢,吹得孟小姐和侍女浑身发冷,不明白在四月末怎还会有这样的寒意袭来,彻骨冰凉。
再加之又是夜晚,更显得阴森可怖,诡异离奇。
马车稳稳停在了相府门口,侍女刚想搀住孟溪苒的胳膊,可还没摸到,两人就一前一后,像蹴鞠一样滚下了马车,狠狠跌在地上。
「小姐!」侍女没顾得上管自己,直接过去看孟溪苒的情?况。
她家小姐就惨多了,不光摔得灰头土脸,一身襦裙还挂到了马车檐儿上,下摆撕裂了一大道口子,簇新?的布料上满是污痕。
「这……」孟溪苒看了眼马车,又低头看了看襦裙,心疼极了,咬牙切齿,「这可是我前两日才刚拿到的衣裳!」
那?可是西京中最好的成衣铺裁的,花了许多银子不说,她等了足足三月才买到,居然就这么毁了!
今夜可真是邪门儿,莫非是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如?去家里的佛堂拜一拜吧。
「辣手摧花」的始作俑者柳离已经启程往回飘了,看着系统对她说的话,愈发心烦意乱。
「【系统】宿主你欺负一个小孩子干嘛。」
「我哪里欺负她了。」柳离的态度并不算好,「十?七岁也?不小了吧,你都听见了,她可是要散布谣言说我不是人,哪有这么有心计的小孩儿。」
「【系统】可你方才动手的那?下还挺重的,万一她就此摔断了腿呢……」
柳离加重语气:「我不管。明明是她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只不过扯了下她的衣裳而已。总不能?人家要杀我,我还上赶着递刀吧?」
话虽如?此,她却又矗立在了原地,怔怔地想——
孟小姐模样和性子娇滴滴的,年纪又小;相比之下,自己要爽直乖张得多。两者发生冲突时,就连和她相熟的系统都会心疼孟溪苒,认为柳离做得太?过火了。
这或许是人之常情?,毕竟表面上柔弱的那?一方,总会收穫旁观者更多的同?情?。
系统怎么想都无所谓,可是,宁子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这孟小姐看样子是不准备罢休了,日后保不准会和柳离正面对上,若小九也?心疼她,到时候该怎么办……
还有,就像她们方才说过的一样,孟小姐出身、容貌、才学样样都好,她的弟弟孟公?子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若是放在十?年前,以淳宁郡主的身份自是不比他们差,可如?今……
她只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甚至还缺失了大段时光,整整十?年都没有陪伴在宁子笙身侧,要什么没什么。
待到以前的那?点情?分耗光了,宁子笙还会喜欢她吗。
屏幕的另一侧,系统不解地给管理员发了消息:「我不太?明白,我只不过随口问了下离离子的想法,为什么她能?联想到『宁子笙会不会不喜欢我』上去?想得未免也?太?多了吧?」
管理员和善地笑了:「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什么?」
「假设这世界上有比谁想得多的比赛,那?么ntxl的身上一定挂满了金牌。」
系统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出于对学习的渴望,它决定连夜上论?坛学习ntxl的思?维模式,虚心求教。
*
尚书房总是不乏人造访的,就在柳离飘走后不久,又有人前来觐见。
这人姓邹名严,专门在各地刺探情?报,受宁子笙之命,不日就要启程去伊洛城,特地选了个无人的时段,前来禀报一些大小事项。
宁子笙统统听完,大概心中有数,两人把该说的事说完之后,刚想允他退下,忽而想到什么:「小瑞吩咐你的事,多留心些。」
她早些吩咐小瑞去寻关于那?手环的线索,当该是由小瑞吩咐下去交给邹严做的。
缘由无它,邹严在西京、伊洛、汴州各地都有人脉,此等事宜一向该他负责。
今日既见着了人,她便叮嘱一句。
邹严微微一顿,回想了片刻,而后奇道:「赵大人并没有吩咐微臣做什么,不知圣上具体指的是何?事?」
宁子笙皱眉,心生疑窦,便说得有些含糊,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没什么。她今日见你时,未同?你讲?」
邹严再次回忆了一会儿,满面惶恐:「圣上恕罪,赵大人确实未曾告知过微臣什么。」
这便奇怪了,赵小瑞一向勤快,不会拖拖拉拉。不过,宁子笙这才吩咐了半日,兴许是忙忘了,倒也?情?有可原。
可邹严不日就要出发,临行前进宫面圣,所有事应当今日一併说清才是;若是日后通过书信告知,容易留底,小瑞绝不会粗心至此。